这几天李克强总理在德国访问,5月26日下午,李克强总理参观了位于德国勃兰登堡州的波茨坦会议旧址,并冒着小雨发表讲话。他指出,《波茨坦公告》重申《开罗宣言》确定的原则,即日本必须归还窃取的中国东北、台湾等岛屿。
而日本有媒体认为这是暗指日本窃取钓鱼岛,对此日本内阁官房长官菅义伟回应称,这是严重无视历史的发言,决不能接受。
1970年,首任联邦德国总理勃兰特向犹太人的墓碑下跪,史称“华沙之跪”,不仅如此,德国人民诚然接受战后各项协议、并对于二战之错进行了深刻的忏悔。
德国法西斯主义给世界带来了灾难与梦魇,而德国的幡然悔悟则反过来赢得了世界的尊重。
与德国态度截然相反的是日本,1972年,日本首相田中角荣访华,轻描淡写地提到日本在战争中给中国“添了麻烦”,而此后,日本领导人与高层一再参拜靖国神社,民间右翼一度抬头,不仅没有对于日本曾经造成的伤害予以反悔,更没有弥合战后各国感情,相反,日本还在一次次往自己曾今造成的惨痛上撒盐。
同样是面对至深的罪行,为什么德国与日本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态度。有鉴于此,我们需要反思,德国与日本这两个国度有何不同:
德国——最为理性的国度
我不是很懂德语,但是看到其一个词根之上可以产生几十个不同意义指向的词,就基本可以预断德语之准确性。要明确表述各种不同的意思,这就是一个力求理性的民族。
众所周知,从11世纪就已经逐渐开始,到15、16世纪逐渐达到高潮的文艺复兴,虽然造成文学、艺术的空前繁荣,但同时对于传统哲学造成灾难性后果——新思想虽不能形成气候,但是对传统主流思想从根基上予以撼动。
直到康德与黑格尔时期,西方哲学才再次形成主流体系——不仅遥继古希腊思想,吸纳两千多年来的各种思想精华,同时也面向未来之社会、自然。
当然,理性的进军最终动摇了上帝的地位——从康德与黑格尔之后,上帝逐渐地被从社会科学、自然学科、乃至于哲学分离出去,站成天际的一颗观照人类心灵的恒星。
康德理性的最后结果是,上帝的存在只是人理性的自然趋向,是一种幻相。在这种意义上,后人都说是康德“砍了上帝的头”。
由于理性的步伐过于急迫,整个哲学的根基也被撼动,事实上,从康德与黑格尔之后,自然学科与社会学科的飞速发展,将哲学远远抛在脑后,传统作为科学“统摄者”的哲学,成为和其他学科并列的一门学科——固守着传统哲学倒塌留下的残砖断瓦,苦苦经营着自己连一场小雨都经不起的建筑——如果这都能叫建筑的话。
黑格尔之后,理性在德国,还在向前发展。
就如同任何东西走到极端都会走向反面一样,理性作为人的一种能力最终在叔本华那里超越了人自身,就是“意志主义”。叔本华认为是最为主体性的生活意志在决定人与人的生活,而非相反。尼采将叔本华的“生活意志”变为“强力意志”,在“强力意志”面前,一切都只是被决定着,包括上帝。
尼采理性的最终结果是“上帝死了”。
理性的后果是,人成为理性搭建的强力意志的奴隶。
我们虽然不能从康德、黑格尔,到叔本华,再到尼采的理性发展路线,来观照整个德国的思想变化。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,就是二战之前,“强力意志”已经成为了德国居于统治地位的思想,同时,从理性一路走来的德国走到了一个时代的尽头,但是与理性相伴而来的情绪却还意犹未尽、乃至于更加浓烈,于是,走头无路的理性跟随情绪一起走向自己的反面——极度感性。
“强人”、“超人”、“德意志”、“日耳曼”这些概念已经不是客观概念,而是被感性与激情充实的主体具象与指导原则——是理性对象的直观化,也是感性直观的理性构造,是感性与理性滋生的孽障。
最为理性的德国,在理性的尽头成为最为感性与激情的国度。与中国文革时期内敛式的迷狂不一样的是,德国表现出的是变相外放式迷狂。
于是,德国被极度的感性驱使,疯狂地制造灾难······
终于,战争的失败给德国的激情降温···这个本来是理性的国度最终重回理性,当如梦初醒的德国面对自己曾今造成的灾难时,潸然泪下,幡然醒悟······
如果要问是什么让最为理性的德国点发并主导了二战,我想最为基本的就是,这是其理性发展到极端之后,转向了极度的感性与激情。而其战后诚恳的忏悔态度与创造的一系列让世人叹为观止的成就,则说明,这本来就是一个理性的国度——或许是地球上最为理性的国度。